揪著的心
----聚焦貴州省地礦局106隊高位隱蔽性地災隱患專業排查
◎王國甫 鄒 素
引 子
面對地質災害，任何人掌握的詞匯都是不夠用的。因為你無法用語言描繪地質災害的無情，也無法轉告他人地質災害發生時的恐慌。許多新建的房屋來不及兌現遮風擋雨的承諾，莊稼還沒學會抽穗結果，老人還沒享受夠子孫承歡膝下，青年男女還未被甜蜜愛情滋潤，小朋友訣別在求學的路上，再也回不到完整的生命歷程中去，回不到生死輪回中去：地災發生，生命終結。
事情過去一年多后，納雍縣張家灣鎮普灑社區大樹腳組的村民說起“8·28”山體崩塌地質災害仍心有余悸。2017年8月28日上午10時40許，不到1分鐘時間，約60余萬立方米崩塌巖體順山滾落200米，瞬間吞噬了26條鮮活的生命，掩埋民房52棟，造成經濟損失過億元。
事情過去三年多了，貴陽市云巖區頭橋社區宏福景苑居民依然談災色變。2015年5月20日上午11點29分，因山體滑坡地質災害，導致該區域第21棟居民樓第3、4單元部分垮塌，16名被困人員全部遇難，35戶114人家庭房屋受損，造成整個小區1092人受災。
事情過去四年后，貴州省黔南州福泉市道坪鎮英坪村村民回憶起“8·27”山體滑坡事件心如刀絞。2014年8月27日晚上8點30分左右，發生山體滑坡事件，兩個村民小組房屋被掩埋，造成23人遇難、22人受傷。
......
一起起一次次地質災害，無不揪著全省各級黨委政府、國土資源部門和地勘單位、技術人員的心。
貴州省委、省政府果斷決策，開展全省高位隱蔽性地質災害隱患專業排查。
隱患排查刻不容緩
破解難題，把地災隱患搞清楚，確保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是貴州省各級黨委政府和全省3580萬人民群眾共同的心聲。
省長諶貽琴在2018年貴州省政府工作報告中三處提到地災防治工作。一是強化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保護,推進主體功能區建設,實施十大生態修復工程,嚴守生態保護紅線,完成城市開發邊界劃定,加強地質災害防治。二是強化煤礦、交通運輸、建筑施工、地質災害等重點行業領域專項排查整治,加強對人員密集場所公共安全防控,推進應急救援(警用)航空建設,堅決遏制重特大事故發生。三是在2018年貴州省政府扎實辦好“十件民生實事”承諾中，第九件是實施公共安全視頻監控聯網應用“雪亮工程”，建成100個地質災害隱患自動化監測點。
2018年省人代會后，省委省政府為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提出“加強地質災害防治”的精神，明確由省國土資源廳牽頭，開展全省高排工作。
說到高排，還要普及一下常識。高排是業界對高位隱蔽性地質災害隱患專業排查工作的簡稱。“高位”是指地災隱患山體上部與受威脅區高差相距100米以上，“隱蔽性地災隱患”是指山高坡陡人力難以企及不易發現，很難從地表進行判斷，從而難以預防的、往往受降雨誘發或長期、多因素交叉易突發的地質災害。這種地質災害具有沖擊面積大、沖擊動能大、破壞性強的特點。2017年6月24日5點45分，四川阿壩州茂縣疊溪鎮突發的地質災害，塌方量約為800萬立方米，導致62戶、120人被掩埋。就是降雨誘發的高位隱蔽性崩滑碎屑流地質災害。
正因如此，本次高排要求采用先進的電子信息化數據采集終端、三維激光、機載激光雷達等技術手段，按照專業排查“山到頂、坡到底、溝到頭”，防災減災科普宣傳“走村進寨入戶”的工作原則，基本查明全省高位地質災害隱患基本情況、發育、分布等基本特征，為貴州省提升地質災害監測預警科技能力提供詳實的基礎數據資料，全民防災減災科普宣傳工作全覆蓋。在開展高位排查工作的基礎上，全面提升地質災害監測預警科技能力、應急響應處置能力、信息化管理能力，強化群測群防、抵御地質災害的綜合防范能力。以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為根本，充分利用貴州省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優勢，以大數據戰略行動為統領，科學部署、突出重點，全面提升地質災害防治科技水平和防災能力。
省政府分管副省長強調：地質災害防治工作一刻都不能放松。
為此，在省國土資源廳統一部署和規范下，省地礦局、有色局、煤田局組織的高排大軍摩拳擦掌，聞令而動，向貴州大地的巍峨群山挺進。
省地礦局106隊的高排隊伍僅僅是這個高排大軍中的一個縮影。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貴州省、各廳局、實施單位安排部署動員會，技術業務培訓會相繼召開。
在貴州省地礦局安排部署動員會上，局長、黨委書記付貴林表示，要充分認識此項任務的艱巨性和緊迫性，樹立責任意識和風險意識，把好排查工作的質量關，舉全局之力打贏這場“攻堅戰”，堅決有力完成我局承擔的50個縣(市、區)高位隱蔽性地質災害隱患專業排查這項重大任務。
這鏗鏘有力的錚錚誓言，正是地質人的時代使命與責任擔當。
按照局黨委要求，106隊接到承擔余慶、桐梓、正安、沿河四縣高排任務后，就開始挑選比較了解這四個縣地質災害分布情況的優秀專業技術人員，經過多方權衡考量，一支由副隊長沈大興擔任項目總負責，51名專業技術人員組成的19個野外調查工作組成立了。
扎實的專業技術功底是做好這次排查工作的關鍵。雖然106隊擁有一支還算強大的水工環專業隊伍，但是高排不同于以往開展的地質災害汛期排查，它有一套獨立完整的技術體系、技術標準、技術規范，要學懂、弄通這份獨特的技藝，才能保證項目質量。從3月初開始，參與項目的專業技術人員多方查閱高排相關資料，先后組織技術培訓23次。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3月20日，在接受省、局、隊三級專業技術培訓后，組織參與專業技術人員到桐梓縣楚米鎮開展現場演練，充分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達成專業技術共識，提高工作效率。這一天的演練，大家深入已退耕還林多年的“無人區”，艱難前行，經過近6個小時的艱苦奮戰，最終完成預定排查演練任務，為正式開展的排查工作統一了思想，提高了認識，確定了基本工作方法。
衛星影像解譯顯示，四縣共有隱患點近6000處，按照5月底完成野外調查的時間節點，平均每天要完成工作量100處，如果中途出現降雨天氣，每天工作量在100處的基礎上還要增加，顯然只靠雙腳，無論如何也完不成。
時間緊、任務重，如何既保證工作效率又保證工作質量的問題，擺在了106隊領導的案頭。
與時間賽跑，一切以高排工作為先。按照19個工作組每組1臺車的配置，組織19臺車全程參與野外調查，購置19架無人機和19臺平板電腦，給排查工作安上“輪子”，插上“翅膀”。
打鐵要趁熱。當一切準備就緒，正是專業隊伍信心十足的時候，雖然前路依然未知，但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接嚴峻挑戰的準備。3月21日，隨著項目負責一聲“出發”令下，19個工作組“開著”飛機朝著各自的高排區域出發了。
老百姓的需求就是我們的責任
高排工作牽動著每個貴州人的心，這項利國利民的千秋偉業，讓老百姓安心、放心，是大家孜孜以求的共同目標。
采訪中，余慶縣國土資源局副局長袁隆斌說，高排工作來得十分及時，通過排查摸清家底，加強監測，防治結合，才能把地災損失降到最小程度。否則，一旦突發地質災害，就會使生活剛剛有所好轉的老百姓一夜之間又回到解放前，還談何脫貧攻堅。
袁隆斌接著說，2017年9月5日前后，余慶縣普降大到暴雨，導致余慶中學兩棟學生宿舍樓墻體出現拉張裂縫，局部擋墻鼓脹，嚴重威脅414名師生及山頂10戶50余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所幸2016年汛期排查出了這個地災隱患點，險情出現時監測到位，人員及時撤離后進行了治理。否則，想想都后怕。
沒有親身經歷高排工作的人，是很難想象一架無人機在高排工作中的作用的。當找不到路的時候，可以讓它飛到高空尋路，無法到達目標點的時候，可以讓它代替人近距離查看目標點基本狀況。
采訪中碰到的一件小事，足見當地老百姓對高排工作的期盼和關心。那是一個午后，余慶縣關興鎮沙堆村的一村民上山干活途中，在路邊的灌木叢里發現了一架無人機，因為前兩天國土所的人帶人來開展地災隱患點排查，當時也只是看稀奇，就看到高排人員操作的就是這種無人機，這會兒無人機丟了，他們該有多著急呀？會不會影響高排工作的開展？越想越覺得事情緊急，這位村民趕緊拿出手機四處聯系可能認識國土所工作人員的人。幾經周折，電話終于打到了106隊高排人員的手機上。所幸村民撿到的無人機不是我們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但看到老百姓如此緊張我們的工作，倍感責任重大，更不敢有一絲懈怠了。
“一戶也是生命！”這是106隊高排人員最常說的一句話。在余慶縣白泥鎮哨西村，有一處崩塌隱患點，威脅對象只有其下方的1戶人家，經專業技術人員用無人機拍攝和實地核查后，發現崩塌體已出現裂痕，嚴重威脅下方住戶安全。高排人員從發現這處隱患點開始，就組織受威脅對象進行防災減災專題知識培訓、現場演練，讓防災減災的意識根植于心，在關鍵時刻不僅能自救，還能救人。同時，建議當地政府組織安置轉移，最大程度保障這戶村民生命財產安全。
“地質災害防治工作馬虎不得，事關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你們是我們的地災防治技術保障單位，有你們在，我們心里踏實。”這是采訪中聽到正安縣國土局幾位領導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高排期與高發地災的汛期重疊，高排人員不僅要搶時間抓進度如期完成高排任務，還要隨時準備著應對突發地災應急調查、汛期排查，為地方政府防災減災、搶險救災提供技術支撐。那段時間，他們精力高度集中，沒有白天黑夜，沒有雙休日、節假日，全天候24小時待命。
有一天，正安高排項目組負責人突接正安縣國土資源局電話，該縣城南“正安天下”樓盤后山突發山體滑坡地質災害險情，對新建樓房及部分住戶構成嚴重威脅，要求派人到現場開展突發性地質災害應急調查。
險情就是命令!高排工作再忙，時間再緊，也要派人前往提供技術支撐。放下電話，田花永、羅旭迅速趕赴現場。經實地調查，滑坡體向下滑動，已造成70米長，3米寬的公路徹底破壞。通過地質災害特征及成因、發展趨勢及危害性分析，認定滑坡現狀處于欠穩定狀態，在降雨作用下，可能繼續發生劇烈滑動，從而威脅到前緣3棟高層建筑及住戶生命財產安全，潛在經濟損失億元以上，達到大型險情等級。他們馬不停蹄，在形成《應急調查報告》的同時，建議地方政府相關部門，撤離受威脅范圍內的人員，拉圍警戒范圍，設置警示標牌，并安排專人對滑坡體進行巡查、監測工作。通過應急排險，滑坡穩定性得到有效改善后，實施永久治理工程，成功避讓了一起大型地質災害的發生。
如此這般，正安高排項目組將高排與應急調查、汛期排查有機結合，還開展了303省道正安縣樂儉鎮箐里頭滑坡隱患點地質災害調查、廟堂鎮黃泥堡段崩塌地質災害調查、樂儉鎮長興村溝以頭組茶窩不穩定斜坡應急調查、干涉雷達測區變形點核查等地災應急工作。
心里踏實！是人民群眾的期盼，更是地質隊員的承諾。高排人員正是把老百姓的需求，作為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天大責任，克服一切艱難困苦，夜以繼日地工作著。
自家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錯過孩子成長點滴最多的，也許就是地質子女的父親了。孩子呱呱墜地的一刻錯過了，孩子蹣跚學步的一刻錯過了，孩子牙牙學語的一刻錯過了，孩子第一次進學堂送學也錯過了……
106隊地質環境院副經理譚海英就是這樣一位父親，長年率隊堅守在野外地災防治第一線，妻子為解除他的后顧之憂，毅然辭去老家月薪五六千元的工作，一心一意照顧家庭和孩子。然而孩子的世界，父母都是不可或缺的。每次離家出野外，女兒那句“爸爸，你再陪陪我好不好？”成了譚海英難以言表的虧欠。
雙休日、節假日對譚海英來說都是工作日，陪伴家人成了最奢侈的愿望，就連有時回隊部交資料，也是當天來當天走，不知道多少次過家門而不入了。這次帶隊去余慶縣開展高排，更是如此，時間太緊，高排又是新技藝，他實在放心不下現場的事。
經年累月的野外生活，讓他對妻子充滿了愧疚。偶爾回家，看到干凈整潔的家，活蹦亂跳的女兒，精神矍鑠的父母，他都很想跟妻子道一聲“謝謝！”，但都在妻子的那句“嫁給你，就已經做好了承擔這一切的準備”中化作源源不斷的工作動力。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說到這兒，我看到了這個工作中如魚得水的技術能手，危難時刻勇救落水兒童的英雄，眼里蘊滿了霧氣。但他依然告訴我，自家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工作上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采訪譚海英的妻子時，她不無怨言地說，要論工作我給老公打141分，要論家庭只給他打59分。不過能理解他，知道他干的是大事、正事，每當看到他取得點成績我也挺為他驕傲的。
是啊，當軍嫂需要默默奉獻，當地質人的妻子也意味著終生與奉獻為伍。
龐航是個參加工作三四年的小伙子，這一天剛在老家舉行完婚禮，趁著休息的空檔兒正跟新婚妻子商量該去哪兒度蜜月，還沒等到商量出結果，就看到大隊QQ工作群里上傳了參加高排工作的人員名單。龐航反復看了好幾遍，就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他愣神了，因為長期駐守沿河縣，對沿河縣的地質災害分布情況了如指掌，沒有誰比我更適合沿河的高排工作呀！龐航心想這肯定是領導考慮我新婚燕爾，不忍分開我們的如膠似漆。不行，我要主動請纓。
“領導，我要去沿河參加高排！
“算了吧，你平時就經常在野外待著，一輩子就結一次婚，好好在家陪媳婦幾天。
“可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沿河情況呀，我們小兩口以后聚首的日子還很多，請領導無須考慮，……”
經不住龐航的軟磨硬泡，領導終于同意了龐航的請求。龐航來不及跟妻子詳細解釋，收拾行囊出門了。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妻子在電話里給龐航鬧過別扭，發過脾氣。初為人妻，她實在想不通，是什么工作有那么忙？蜜月不度也就算了，連回家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百思不得其解，妻子決定要親赴現場，一探究竟。于是趁著“五一”小長假，來到了沿河高排項目組。
這是一個怎樣的辦公室呀！租住的民房里，客廳除了一張折疊飯桌倚在墻角，每一張辦公桌上除了一臺筆記本電腦之外，還堆滿了野外記錄薄、手圖等資料，墻上掛著倒排工期進度圖、每個工作組每天的工作量統計表等等。在廚房，不停忙活的是開了一天車的駕駛員，在辦公桌上伏案疾書的是山上跑了一天的專業技術員，時時、處處、人人，一刻不得閑。此情此景，一直以來壓抑在龐航妻子心中的不快釋然了。
當她看到瘦了一圈、皮膚曬得黝黑的愛人站在面前時，那份糾結變成了心疼，強忍著快要掉落的淚水，送上擁抱的同時，只說了一句話：咱媽給你做了好多你愛吃的，都給你帶來了。
為了能多陪一下龐航又不影響項目組工作進度，妻子主動要求接下來兩天跟隨龐航工作組一起出野外，雖然幫不上什么忙，卻想更加了解愛人的工作。
遙感影像解譯出來的隱患點大多位于山高坡陡的地方，路難找，點難尋。龐航他們每天都面對這樣的環境條件，翻山越嶺、徒步搜尋，早就習以為常。妻子是第一次出野外，第一次走沒有路的路，沿途雖野花絢爛、樹木蒼翠、風景獨好，卻無暇欣賞。因為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除了她還有工作。盡管她腳底磨起了泡，還是裝作若無其事、興致勃勃的樣子。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時分，他們總算完成了當天預定的工作任務。涓涓流淌的烏江在晚霞的掩映下，如輕紗微掩身姿；布網暮歸的漁船蕩起陣陣漣漪，若花簪穿梭云鬢；坐在身旁熟睡的人兒，胭脂輕點絳唇，好一幅癡纏繾綣……
采訪龐航時，他好像與譚海英商量好了一樣，同樣說出了自家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工作上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龐航的妻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人年輕不懂事，原來說過一些混賬話，還請老公原諒，今后我會更加支持你的工作。
龐航聽到此，心里五味雜陳，哪個男兒不多情，不是事趕事趕到這了嗎。
老婆，如有時間一定給你補個蜜月。其實龐航和他妻子都明白，這個承諾也許會兌現，也許會遙遙無期。
如此為了按時完成高排任務，舍小家顧大家的還有作為長子長孫的陳忠發，在爺爺彌留之際都沒來得及見上最后一面。
爸爸很生氣。質問陳忠發，爺爺臨走前斷斷續續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他忙，忙，忙，別怪他......。那時候你在哪里？
陳忠發在爺爺靈前一跪就是近一個小時，泣不成聲，任由誰都拉不起來。他回想起爺爺悄悄往他書包里塞雞蛋，背他去上學的一切一切……
這一跪，既是報恩，又是請求爺爺諒解。他相信爺爺一定會理解他，一定會保佑蒼生平安。
用辛苦指數換幸福指數
“石以砥焉,化鈍為利。”高排路上的艱辛，除了三餐不濟、日曬雨淋、居無定所，還有異鄉異客、身體不適等，高排人員就在這些艱辛中，將自己磨礪成為利刃。
夏季的密林總是危險重重，碰上蛇蟲螞蟻、毒刺刮傷、藤蔓糾結都是常事。沿河縣高排項目負責人謝配紅，算是一個老地質了，也是一名水工環專家，長期從事野外工作，經常在密林中穿梭。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有著豐富野外工作經驗的人，因為在密林中尋找地災隱患點的時候太專注，碰到了讓自己過敏的植物而全然不知，很快全身布滿了紅疙瘩，奇癢難耐，持續了一個星期，才逐漸痊愈。此期間，謝配紅沒有休息過一分鐘，一直堅持帶傷工作。
都說“獨在異鄉為異客”，家在河南洛陽的黃天浩，是一個習慣了平原上四通八達無障礙，一日三餐不重樣的人，4月初因為高排來到貴州工作，每天除了完成預定工作量，還要面對山路十八彎，炒菜辣才歡帶來的地域沖擊。他說，每天出去坐車沿著山路前行的時候都會把我轉得暈頭轉向，死死抓住扶手不放，生怕被從車里甩出來，好幾次都差點吐了，好不容易停下來吃上頓飯，告訴老板炒菜少放辣椒，結果吃到的菜仍然像吃進了火一樣。盡管如此，他仍然咬牙堅持了兩個多月，直至高排野外調查結束。
正值汛期，高排人員全力全方位開展野外調查工作，將排查出的危重區及時報告當地主管部門并提出避險建議。
突然，天空中下起了傾盆大雨。高級工程師崔登偉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冒雨到余慶縣精神病院查看滑坡隱患點變化情況了。
這里住著精神病人和工作人員270余人，受威脅對象特殊，一旦發生狀況，無法按常規的撤離方法組織人群疏散，只能每次下雨，都前來檢查滑坡體變化情況，及時與監測人員溝通，做好防范工作。這次經過無人機航拍后，發現了滑坡體右側截排水溝嚴重堵塞損壞，如不及時處理，地災隨時可能發生。崔登偉一刻不敢耽誤，趕緊向當地主管部門報告險情，并一再叮囑監測人員，要隨時注意觀察，一旦有危險，立即啟動事前制定的特殊應急預案，迅速組織人員撤離。很快搶險救援隊伍趕赴現場，搶修了截排水溝，避免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地災險情。
這一天崔登偉和他的同伴們、應急搶險人員，雖然都淋成了落湯雞，但臉上卻露出了寬慰放心的笑容。
在桐梓采訪中，看到項目負責張輝正在操作電腦，顯示屏上一座山體隨著鼠標的移動，360度旋轉了起來，一問方知這就是他們新近技術攻關，做成的三維建模。
張輝邊操作電腦邊饒有興趣地告訴我，在這次開展的高排中，很多地方山勢險峻，我們根本爬不上去，無人機航拍的照片雖然能看到山體有裂縫，巖石有松動，但很難判斷裂縫有多寬，體量有多大，巖石松動程度等等詳細情況。所以，我們想到了三維建模，通過艱難的技術攻關，多次試驗，最終用無人機航拍采集的數據，做成與實體等比1:1的三維建模，實現了三維模型動畫展示，立體感、真實感強且能多角度觀察，解決了無人機航拍圖像難以準確判斷的技術難題。
黨建引領高排工作
高排期間，省里的領導、專家來過，局里的領導、專家來過，隊上的領導、專家多次來過。每一次檢查指導，每一次督促關心，排查人員都作為是鼓勵和鞭策，是技能提升的良機。
“高排是省委省政府、局黨委交給我們的政治任務。時間緊，任務重，困難多，正是對基層黨支部和黨員干部是否履職盡責，是否忠誠于黨的嚴峻考驗。所以，我們必須提高政治站位，齊心協力，攻堅克難，堅決圓滿完成本次高排任務。”106隊黨委書記、隊長李沛剛在正安縣檢查指導高排工作時的講話，經常回響在高排人員的耳旁。
黨支部集中學習、學習研討、主題黨日活動找到了著力點，黨支部戰斗堡壘和共產黨員先鋒模范作用充分發揮，廣大黨員干部成為高排工作的中流砥柱和技術骨干。
短短兩個多月時間，完成余慶、桐梓、正安、沿河四縣衛星遙感解譯危險區段5484處排查，確定重點區2697.3平方千米排查，一般區7197.2平方千米排查，排查率為100%。對排查區域開展地質災害科普宣傳宣講600余次。
在省高排辦組織的野外驗收中，106隊提交的余慶、桐梓、正安、沿河四縣高排成果報告，獲得兩個優秀的不俗成績。
當我告訴106隊總工程師翁申富說想寫寫高排的事時，翁總說應該好好寫寫，我都沒想到技術要求這么高，時間這么短，能這么好地按期高質量完成任務。
好好寫寫。我只了解了皮毛，沒有達到翁總的要求。
采訪106隊副隊長、高排項目總負責沈大興時，他說得更多的是，他挑起隊上高排項目總負責這副重擔時，心里很忐忑，生怕完不成任務。好在106隊黨組織政治站位高，黨建引領強，把高排作為深入學習貫徹落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具體實踐，才能取得這樣的成果。
106隊高排無人機主操手梁龍深有感觸地給我說道，在這次高排中我深深感受到黨組織的力量和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遇到困難時只要有人喊一聲“共產黨員跟我上”，一切困難就都不是困難了。我正在積極要求進步，想早日加入黨組織成為一名黨員，這次參加高排我再次看到了榜樣的力量。
我本來還想再了解了解，再寫寫高排人員的艱辛和他們為保障老百姓生命財產安全所作的努力。
沒想到，106隊副總工程師兼地質環境院經理，也是這次該隊高排項目技術總負責張斌卻不無擔憂地告訴我，雖然，高排我們取得了這樣那樣的成績，也僅僅是基本上摸清了高位地災隱患的基本情況而已，要真正治理到位，真正消除隱患，把地災的危害降到最小程度，還有很多知識需要我們去學，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們去做。
張斌道出了全省各級黨委政府、國土資源部門和地勘單位、技術人員的心聲。
的確，高排工作的完成只是摸清地災隱患情況的第一步，而地質災害防治，非朝夕之功。只要地災隱患不除，揪著的心就會一直揪著。
（作者單位：貴州省地礦局106地質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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