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村紀事之二百五十四
來源：作者：朱子家書時間：2011-12-10熱度：0次
保重一出去，李大巴掌就抱住保重他娘，說我要是死了，你想著給我上墳，多燒點兒紙錢。在這一間里咱享福享慣了，到那一間里也別當窮光蛋。
保重他娘眼睛一濕，說當家的說啥話唻？一點兒小病小災兒放不倒你。過去這個溝坎兒就好了。你就把心放到肚里吧，保重會把艾大先生請來的。
李大巴掌說你咋恁放心？保重他娘說，楊大善人不會把事兒做絕的。艾大先生聽說是出了名的好人。楊李兩家的事兒 ，不會偏向誰吧？
李大巴掌說，聽說艾大先生是牤子請來的。牤子是朱大好人的兒子。咱要了朱家的三十畝好地一頭牛。唉，這事兒，恐怕要出彎彎兒的。
保重他娘說，牤子跟他爹一樣都是好人。你別想多了。
保重他娘說的也不錯，傻騾子保重到了楊家大院，一說明來意，楊大善人就滿口同意。說艾大先生還沒走，正在牤子家呢。說著就安排二滑溜去請艾大先生。說李家大院李當家的病了，請他看一看。
傻騾子保重說，別麻煩二哥了，還是我去吧。我跟牤子熟。
二滑溜說你家李大巴掌活的好好的，咋說病就病了？
一旁的楊大煙袋說，準是辦屙血尿膿的事兒了，要不咋會一下子病的不輕，連楊三錢都看不好？
二滑溜說牙疼不算病，疼起來真要命。看起來李當家的疼得還真是不輕哩。
傻騾子保重說又上頭了。
楊大煙袋說，牙疼一上頭，不疼個半死也差不多。我倒有個單方，專治這病，管保藥到病除。
傻騾子保重說啥單方？快說出來看看。
楊大煙袋嘿嘿 一笑，說單方哪有隨便傳人的？
傻騾子保重說你要多少錢？
楊大煙袋說看在一個村子上的面子，少說也得百八十兩吧。
傻騾子保重大眼珠子一瞪，說一百兩銀子，咋恁些？
楊大善人說啥錢不錢的，救人要緊。
楊大煙袋一笑，說老爺說了，我就發(fā)發(fā)慈悲吧。就把保重拉過來，咬了咬耳朵。
傻騾子保重一下子炸呼起來。說人糞尿，那咋行？
楊大煙袋說那咋不行？半筲人糞尿灌下去，一吐一瀉，這火就沒了，病就好了。
二滑溜哈哈大笑，說這可是楊大煙袋祖?zhèn)魇舜拿胤剑话闳耸遣唤o說的。
傻騾子保重直嘟囔，說這事兒，這事兒。
楊大善人斥了一聲，說凈胡鬧，快套車接艾大先生去，看看，天都黑了。
保重說不用套車了，俺自個兒去就行了。
楊大善人說咱不能讓艾大先生凍著。
楊大善人又催了一下，二滑溜馬溜的安排楊老實套了轎車子。這轎車子轱轆大篷子好，擋風寒又挺體面的。
楊老實還是那個樣子，瘋了那一陣子，過去就拉倒了。老爺還是用他喂頭物，趕車子，就跟啥事也沒發(fā)生的樣。傻騾子保重坐上轎車子，一會兒到了牤子家。
牤子一見傻騾子保重，就咧嘴大笑，說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還坐著楊家大院的大馬車。
傻騾子保重說求兄弟幫忙來了。
牤子笑道，好說好說。有事兒大哥只管說。
傻騾子保重又把去楊家大院的話說了一遍。
牤子正要說話，屋里的夫人說話了。說別管是誰，有病就得瞧先生，艾大先生您看哩？
艾大先生說夫人寬宏大量，慈悲為懷，老夫還能說啥呢？又喊了一聲牤子。
牤子進屋，說夫人和神仙都說話了，我還能不同意嗎？這個李大巴掌，我操！說了半截忍下了。
夫人喊了一聲院里的保重，說外面冷，進屋說話。
傻騾子不傻，進屋先給夫人請了安，又給艾大先生行了禮，說了一些求醫(yī)的話。說李當家的牙疼的厲害，又上頭了，疼的直打滾兒張跟頭。
牤子說，牙疼這種病求神仙也不好治。呵呵，我倒有一個祖?zhèn)鞯钠健?BR> 傻騾子保重說，兄弟是不是跟楊大煙袋說的秘方一樣？要一樣就算了。
牤子說楊大煙袋說的啥秘方？
傻騾子保重就把楊大煙袋灌屎尿治牙疼的祖?zhèn)髅胤秸f了一遍，直喜得屋里的人大笑不止。
傻騾子保重也笑。他笑的是這一趟沒白來，能把艾大先生請出來，真是給足了面子。
楊家大院的馬車一趕到李家大院，傻騾子保重大聲的喊，艾大先生來了。快迎接艾大先生。
這還用說？
李家大院的人上上下下都跑了出來。這是大神仙光臨哪。就是李大巴掌也捂著腮幫子硬撐著出了屋門，說快請快請。
艾大先生一見李大巴掌那個病樣子，就知道這位當年的黑道老大折騰慘了。心里話，人哪，壞事二辦多了老天爺也不饒你呀。
進屋坐下，艾大先生用熱水洗了洗手，接著把了把李大巴掌的脈象，問也沒問那些瑣事，對著李大巴掌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拿出針來，扎了幾下，拈了幾拈，說沒事兒了，下炕活動活動吧。
李大巴掌跳下炕來，啥事兒沒有，不疼不癢。又到院里活動了幾下，打了幾套拳腳，渾身是精神。進了屋，實實在在的給艾大先生行了個大大的禮，說艾大先生，神了。
艾大先生哈哈大笑，說神不神，還是你自己放得下。有些事兒，心里放下了，亮堂了，百病不侵，就是有點兒毛病也好治。否則的話，就是神仙也沒好法子啊。
李大巴掌施了一禮，說兄弟受教了，永世不忘。
艾大先生說那就好，那就好。
李大巴掌去了那該死的病，心里高興的別提，非要大擺宴席不可。艾大先生說，不喝酒了。天不早了，牤子那里還不放心。
李大巴掌說艾大先生不喝我的酒那是看不起我李大巴掌。
艾大先生只得說好吧。
賓主坐下不一會兒，幾個菜就上來了。都是保重他娘做的，也還可口。吃罷喝完，李大巴掌重禮相送，還給趕車的楊老實拿了賞錢。 楊老實啥話也不說，給就要。
回到楊家大院，楊大善人接上前，問了問李大巴掌的病情。艾大先生說沒事兒了。按佛家的說法，那是心魔作祟。心魔去了，病就好了。
楊大善人說艾大先生說的好，治病又救人，妙手能回春。我楊靜圃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一宿無話，艾大先生要回去。眼看著要過年了，家里的孩子還惦記著哩。
楊大善人不好強留，千恩萬謝的話也不用說了，給牤子打了一個招呼，牤子一溜小跑的過來，為師父送行。
艾大先生說原打算叫你到百草堂過個年，看來是不行了。
牤子說都是湊巧了。年下去不了，我先給恁老人家拜個早年吧。說著就磕了下去。
那幾個頭磕的實實在在，落地有聲。
楊大善人又緊忙叫楊忠安排好送行的車子，安排好送給艾大先生的年禮，又叮囑大黑隨車護送艾大先生。一路上要照顧好艾大先生，有點兒差錯就別回來見我。
大黑知道這話的分量。
艾大先生說沒事兒，沒事兒。
牤子說，我?guī)煾甘谴笊裣桑叹帕鹘笥褯]有不給面子的。呵呵。 (編輯：作家網(wǎng))
